【小说连载（十五）】卢庄旧事——陈中锋

卢  庄  旧  事

○陈中锋

（......接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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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卢庄似乎比平时要寂静了许多。

鬼子龟缩在城里已不敢再出来，卢庄人的脸上有了难得的笑容。吉生带着自己的队伍进驻了黄桥镇。他这支一千八百多人的队伍已经不再称国军江北抗日总队，而被省府那个姓韩的主席改编为国军新九军的独立团，吉生就是团长。

吉生将朱瑞和女儿思思接到了团部，一家人总算团了圆。

吉生在江北活动了五年，总共回城与朱瑞相会只有三四次，最长的时间只有三天，最短的反有两三个时辰。

每次相会，吉生都是独行的，乔装到城里后一切由胡叔安排。他只见一人，那就是朱瑞，而且都是在卢宅的外面，连弟弟妹妹和女儿思思都一无所知。

胡叔悄悄在北水关东南边一个偏僻的去处买了一个小院，对外称是自己的养老房。门面很小，还暗暗改了后门的方向，后面那个小巷叫作板壁巷，是因为这个巷的两侧不是砖砌实墙，有几处地方只要推开木板就能走到另一处街巷，出入十分方便。

吉生第一次回城时间最长，共住了三天。那是1941年的冬季，那几天特别冷，吉生把自己扮成小商人，棉袍皮帽，围巾长靴，进城时被几个伪军盯上，看了良民证，盘问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让放行。

躲在城楼上取暖的鬼子叽哩咕噜地问下面的情况，他却在那个领班的黑狗子面前将装着几块大洋的钱袋掉到地上，那汉奸低头一只手去拾，另一只手在屁股后面示意吉生离开，嘴里在喊着，太君，没事的，没有事。

后半夜时，朱瑞才被胡叔悄悄领了过去。

朱瑞已经有几年没见过吉生。她端祥着清瘦的吉生，似嗔似痛，亦喜亦悲，就在吉生猛然搂住她的一刻，她又感到了无限的温暖，朱瑞在心里不知道多少次呼唤着吉生的名字，每每呼喊女儿思思时，都充满着对吉生无尽的思念。现在那个被自己呼喊着思念着的男人就在眼前，她的心里又感到无比甜蜜!

吉生觉得在怀里抽泣的这个女人变得越来越柔美。他想，哪一天将日本鬼子打出去，一定回卢庄与她共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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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1944年的冬天了，但是日本鬼子还没有被赶走。

几个县城还被日本兵占据着。有一天，吉生约见了恒生，吉生对恒生说：“我们联手把县城给端了吧！”恒生说：“条件还没成熟，待我报告上级再定。”“你们怕了？”吉生有些瞧不起恒生他们了。

“不，让我们想一想。”

吉生没有耐心了，他决定带自己的队伍打县城。他认为，城里的鬼子和伪军只有一百多号人，能够拿下来。

也是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他带着自己的精锐队伍摸进城里开始了进攻。然而，鬼子似乎早就有了准备，从另外一处民房中冲出了几十个人将吉生的队伍堵在一个窄长的巷子里，火力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正在不堪的时候，恒生带人过来打开了一个口子，才使吉生他们夺路而出。

然而此次战斗却损失了恒生的两员大将。这两个好汉是那次西庄血案时参加队伍的季大脚和孙小满。那天恒生带人去增援吉生，他们俩是断后的，在那条小巷中坚持到大队人马撤出时，才开始突围，但此时鬼子已经将他们堵在那条狭长的巷子里。

大脚和小满原本可以跑一个，但哥俩没有一个愿意离开对方突围。当大群鬼子从巷子两头夹过来时，哥俩背对背地面向不同的方向迎敌。

鬼子见他们已经打光了弹药，便退出子弹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大步迎面而来。原本他们以为哥俩会投降，没想到他们却大声地吼了起来，鬼子很奇怪，远远地停了下来，静观其变。哥俩吼得很有节奏，铿锵有力。日本鬼子不知道兄弟俩这是那一出，但是躲在民房里的老百姓知道，他俩喊的是乡间男人们打夯的号子。

那号子真的很提神，吼得人浑身的血向上涌。

鬼子终于耐不住了，从两头向中间压过来。大脚和小满不唱了，哥俩的刺杀功夫真的过硬，一开始鬼子是一个个的上来单挑，没想到这哥俩虽然精瘦，但神勇过人，三下五除二被干倒了两个，再上来几个也被挑了两三个，最后，鬼子们也顾不得什么武士道精神，一涌而上，在刀光之中，哥俩倒了下去。

哥俩面朝苍天躺着，眼睛睁得大大的，胸膛在汩汩地流血。

未完待续......

作者：陈中锋     编辑：陈蓓蓓

（作者简介：陈中锋，男，1962年9月出生，江苏如皋人。先后在如皋市教育系统工作近十年，任语文教师、完中副校长。在南通市崇川区党政机关先后任党校校长、组织部副部长，机关工委书记，发改委主任，区委常委、宣传部长，常委副区长，常务副区长，崇川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区委副书记，区人大主任等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