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皋石板街的来历（第六章）古明
如皋石板街的来历（第六章）古明
蒋晓明
话说邬师爷接手徐家金佛案后，交待第一徐奴继续藏匿不可走漏半点风声，第二想办法与请个适当的人与季寿打个招呼缓和一下关系，第三点请我帮你打官司1的事要保密不可让外泄。徐灿一口应承，邬先生带着金佛悄悄的走了。时任泰州知府张大人正巧是徐老爷子的同年，修书一封附带一张千两银票徐灿前往拜会，清代泰州府是如皋顶头上司，张知府落得做个顺水人情，一口应承不在话下。再说邬先生这日来到苏州昌门的齐家金坊，齐老板见外地客人来访让进后堂，二人见过礼邬先生说道，上海《老庆云》金店的洪掌柜你认识吗？认识认识他经常帮我介绍生意。这就好，今天我来找你也是冲着你的手艺与名声来的，说道打开布包拿出金观音，齐掌柜一看就认出这是京师造办处制作的东西，其精细精美程度都是一流的。拿在手中左看右看好久不肯放手。好眼力，你能做吗？做不了。为什么？太耗时费工不合算。假如任你开价不还价呢？这个可以商量。好的我的要求是照原样再做一个包金的，要外形，色泽，重量分毫不差。你开个价吧。材料费另算起码得要这个数，齐掌柜伸出一只手。这是多少？500两。好就500多久可交货？起码得一个月。我限你十天交货再加你300两如何？好的看在银子的份上我拼了。我就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观音我给你留下十天后我来取货。放心，不瞒你说，这活儿整个苏南除了我再无第二人能做，我父亲就是造办处的老师傅。十天后邬先生按时取货，两尊金佛放在眼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做过暗记根本无法辨别真假。齐掌柜说道金佛所用材料合计200两。邬先生包好金佛丢下1000两银票说道记住，我从来没见过你，你也从未见过我，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徐灿接到邬先生可以约日开庭的通知，亲自将徐奴送去县衙羁压，季知县得到知府的招呼态度也缓和许多，心想只要为夕照追回金佛其余都不重要。所以当堂就让其家人办了取保候审。签下三天后开庭的通告。徐家少爷的金佛案开庭了，如城万人空巷，徐家是如皋的名门望族，如今出丑事大家都要一探究竟。政阶，商阶，亲朋好友街坊邻居都来到县衙，有票能够到堂前观看的只有百人，其余均挡在门外。邬先生属被告方另有徐灿徐奴父子。原告也有三人，智远夕照与浮云，季知县主持开庭，周师爷读状子庭审开始。徐奴跪在堂下，知县问到你有没有盗取准提庵金佛？盗了，为何要盗？信仰，听说金佛十分灵验，求子得子求女得女，我家三代单传，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盼我早日生子承继香火，因而想将金佛请到家中私下供奉待到妻子生下一儿半女后再去庵中还愿归还观音佛像。为何深夜入室采用偷盗的方式获得？我要明借师太肯定不允，再说前朝列代都有庙中盗送子观音求子的先例。知县略作停顿问道，知道此观音是金的吗？这到没有深究过无论是何物所造，我是奔着信仰而来的。一番对话天衣无缝皆是邬先生预先训练好的台词。季知县内心暗暗惊喜，案子进展得如此顺利，徐少爷一口应承并无狡辩，所以根本用不上证人到庭。下一步也就是拿出金佛完璧归赵，因此问道所拿金佛何在？已交父亲。邬先生开口对知县，师爷抱拳打个招呼，我是徐家老爷请来的先生，能代表徐家说话，在此我想问一下夕照师太你庵丢失的观音你认得吗？传庵之宝我当然认得。好，抬上来。只见徐家下人抬上一大箩筐的观音像，一尊尊拿出排在桌子上有十多尊。木佛，铜佛，石雕，牙雕，鎏金，竹刻，角制，还有此尊金观音。邬先生介绍说，这都是小少爷四方求子拜佛请回的观音像。师太你看清楚了哪尊是你庵的请自选。师太一把就将金佛抱到手上，老泪纵横激动之情难以言表。邬先生问师太确定是这尊吗？确定，我家的宝贝我认得，原来金佛头后曾经磕过有一处小凹陷，肉眼都看不出用手可以摸到，师太多年抚摸太熟悉了。既然如此请你签个收据给我，当堂交割清楚今后再无瓜葛。师太应允，在收到准提庵原丢失金观音像字据上签字画押。邬先生转身问师太，这尊观音是纯金的吗？师太说是金的，何以见得？有何凭据？师太还不知她已一步步走进圈套。重量在此，曾是宫中娘娘所赐。有御赐文书吗？如若没有何以证明？就凭你说是纯金就算数吗？师太反正一口咬定是金佛。邬先生笑着对师太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做个鉴定假如此佛是纯金的让徐家出一千两银子给你庵里做个布施。如若不是纯金的你买一丈八尺红绫带着庵中所有僧尼，给徐家装个红赔个礼此事就算了结你看如何？师太心中暗想金佛祖上所传不会有假，徐家愿出重金鉴定合该他要破财，因而答道，可以。口说无凭当堂写下字据双方签字，请来大事巷金店的罗掌柜让他做个鉴定。上手一看说就重量而言应是金的，但要知内里非得开锉不可，师太心痛金佛说不可！邬先生哪里肯放过，在底部开锉并不破坏品像，字已签怎可无信？众人也支持开锉师太只好同意，拿来大锉对准底部开锉，百十双眼睛都看着锉口，一锉下去金无疑，两锉下去仍是金，三锉下去铜未飞。这里有个考究，金子沉重开锉飞不起，铜轻一锉便飞。罗掌柜试看锉口后给出鉴定结果，这是一尊包金观音，包金厚度5丝。众人一片哗然，金佛案此刻已发生逆转，在场的徐家亲友谴责师太有讹诈之嫌。众人均将目光转问季知县听他最后的评判，县令站起朗朗宣布，各位父老乡贤，准堤庵观音像丢失案已真象大白，被告徐奴夜盗观音像源于笃信，少不更事获取方式欠妥，交由父母训导不再追究罪责。原告准提庵夕照浮云诉状中“纯金”字样失实，鉴于与徐奴已签定赔礼合约按约履行不再追究诬陷之责。追回的观音像归还准堤庵。谢谢诸位的参与！退堂。官事结束后徐刀笔带着金佛连夜乘船而去，并从此离开了扬州浪迹天涯不知所踪。
第二天上午夕照师太手捧红绫带着浮云及庵中僧尼20余人敲着木鱼前往北大街徐府赔礼，当天夜里就上吊死了墙上留下四字血书，千古奇冤！一年后徐灿自浙江永嘉买来麻石捐铺如城东西南北四方大街，得到季县令的张榜表彰。其实徐家自知内心有愧罪孽深重，旨在修桥铺路让众人踩散冤孽！然而还是难逃败落的命运，先后将房产卖给沙家，祝家……如皋东门至今仍保留着一段石板街，现在你知道它的来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