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印记

哈尔滨印记

任小萍

（一）

吾有一女，文静、端庄。

吾有一儿，憨厚、壮实。

吾女是我所生。

吾儿系我女婿。

人说：女婿顶半子。

我说：女婿就是儿！

说到女婿?儿，就会想到哈尔滨。

我走过大半个中国，去过许多的城市，比如高冷的拉萨、慢时光的喀什、神秘的额济纳旗、热闹的广州、小资的上海、粉黛的苏州、大气的北京……可没有哪个城市像哈尔滨这样令我难以忘怀！每每想起，都是无法抑制的激动和无法掩饰的喜悦。不仅因为她有“东方小巴黎”的浪漫，更因为她是我女婿?儿的家乡。

2019年的元旦新年，我们全家是在哈尔滨度过的。

尽管入冬以来哈尔滨只下过一场雪，但没有大雪的哈尔滨照样是可着劲的冷。

我清楚的记得，一出机舱，过通道时就能感受到室外的寒意。刚刚取完行李箱，亲家舅舅就笑容满面的出现在眼前。跟着舅舅去露天停车场，就在我步出航站楼的一刹那，凛冽的寒风透过我的棉服直刺我的骨肉，有种深入骨髓的冷。暴露在外的脸顿、手部无法忍受超低温的侵袭，让我着实领略到冰城的寒冷和我的女婿?儿一样来得实诚和直截了当。

“东北人，冬天是不出门的，即使出门办事也是点对点，中间有车，两头有暖气。”（两头：家和办事地点）女婿?儿从我手里接过行礼箱放入车的后备箱，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汽车接成长龙一样往前行驶。

马路和路两边的人行道清扫得干干净净。只有墙根、树脚和草坪上还有厚厚的积雪。沿途的绿化带、树木的叶子大多已落尽，只剩下清癯的枝干翘首仰望着天空，映衬着冬天的冷。

尽管零下18℃就冷得让我难以招架，但没有雪的哈尔滨更让我失望。我半辈子生活在南方，冬天雪固然也有，可那雪啊，太过矫情，点点滴滴的落在人的脸上身上，落在钢筋混凝土林立的世界里很快就消失了，没有了自然，缺少了情怀。哪有北方的雪来得洒脱……劈头盖脸，铺天卷地，浩浩荡荡……实诚率直得不失灵性，狂野又有诗韵，而大雪过后一片洁白的世界更是我的想念！

一路上亲家舅舅和女婿?儿轮番讲述着有关哈尔滨的人和事，过去的、现在的……隔着车窗我见到的是完全不同于内地的一番景象，一排排欧式建筑，尖顶的民宅，带有十字的圆顶教堂……仿佛误入异国他乡。

“今年雪少。所有的冰都是从松花江取来的。也有是人工制冰，人工制雪的效果也很壮观……”亲家舅舅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无处不在的大大小小的冰雕说。

几乎所有的道口都矗立起各种形态的大型冰雕，有的还没有完工……我们赶上了哈尔滨一年一度的冰雕节。

下午4点，天就开始黑了，华灯初上的哈尔滨一片辉煌，人流如织。

哈尔滨的冷，冷得实在，那都是在屋子的外面，室内暖和的很。不管是大酒店还是小饭馆，只要掀开双层的门帘，整个的就是春天，且人满为“患”。

我在重庆吃过火锅，我在成都吃过火锅，都没有哈尔滨的火锅吃得过瘾，量大是不必说的……更有那猪肉炖粉条，那个热气腾腾，那个满屋子的香呵！

在这里我一并感谢我的女婿?儿及他的家人们，是他们让我们感受到了什么是冰火两重天！

人们都说东北人热情、大方、实诚、豪爽，且懂得生活，我以为我的女婿?儿就是个范儿。我们下塌的“华特”大酒店离几个景区都很近，步行才十来分钟，要知道，她还是哈尔滨顶尖的五星级酒店。

“赚钱就是享受的！”女婿?儿说。他让我们放松放松，休息一会，回头好去街上逛逛。

躺在宽大柔软散发着暖香的床上，四肢放开，惬意极了。说老实话，有一刻我真的哪里都不想去。

循着夜色，我们一家人走上了哈尔滨最富盛名的中央大街。

走在这条街上可以欣赏各种建筑，体验各种西洋风格的建筑带来的不一样的视觉冲击。各色街灯将建筑装扮得温馨而浪漫，灯光照在小方石组成的路面上，小方石反着光，显得格外的美。因为路面上有着一层积下的难以彻底清除的坚冰，所以走着走着一不留神，脚下就会打滑，还好没有看到有人摔倒的现象，到是那些摩登姑娘们脚下的高跟鞋踩在上面会发出“得得，得得”的声响，细细的听来，有节奏的妙不可言。我以为，由一个个看似面包的小方石镶嵌而成密而实的路面绝对是中央大街的一绝，她让中央大街显得华贵而又高雅。同时，我欣喜的发现，冬天的哈尔滨即使没有繁花锦簇，没有郁郁葱葱，她无处不在的冰灯也让人为之倾倒。在这里，店家有多少，冰灯就有多少，每一个冰灯都有它的故事，冰灯是一种文化，更是一门艺术，她们栩栩如生的站在大街的两旁，亲切的问候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

我不懂建筑，但沿街错落有致的建筑在各种冰灯的映衬和彩灯的光照中，美轮美奂，让我一次又一次驻足、举头、凝望。

“这是亚洲最大最长的步行街。这里的建筑涵括了西方建筑史上最有影响的建筑流派……这里是俄式欧式建筑的汇聚地……”我的本地向导女婿?儿不无骄傲的说，他略带东北口音的普通话很是动听。

是呵，这条街上坐落着近百幢文艺复兴式、巴洛克等多种风格的建筑，其中也不失中国元素，这里就是一个露天建筑艺术博物馆。

中央大街的尽头是防洪纪念塔，再往下是松花江。站在松花江边，望着对岸太阳岛上的灯光点点，还真有点激动，毕竟是初次相会。

尽管风像刀子一样往脸上刮，棉手套、大口罩、还有头上的大围巾，唯一露着的眼睛也总是因为眼镜上的雾水看不清方向，但我还是在孩子们的搀扶下，在江边的斯大林公园小范围的转了一圈。那种小心翼翼地走在冰雕林立的冰冻的地面上，害怕滑倒而又倒不下去的体验也算是一种享受吧。

由江边往回走，冻僵了的双腿有点不听使唤，鼻梁上湿漉漉的口罩冰块一样让人无法呼吸，不得不时时的躲进路边的商场暖和暖和，缓缓再走。

实在是太冷啦！零下30℃的气温让大街上高高的巨型温度计都罢工了。

在一家商场里，女婿?儿为我的先生挑选了一双地道的东北长筒棉靴，先生即刻换下脚上的皮鞋，从他舒展的眉头看到了满意。他的那双内地棉皮鞋，在冬日的哈尔滨几乎就是个玩意儿。

女婿?儿一次又一次的希望为我选一顶尚好的毛皮帽子和更暖的手套，都被我婉拒了。花上千块的大洋买一顶帽子享受几天，虽说是值得的纪念……孩子们的孝心让我感动！

其实在冬夜的哈尔滨，即使你将自己包成包子，也难以阻挡来自松花江西北风的侵袭，她呼气成冰的天气，仿佛就是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的。

一首悠扬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手风琴曲子让这条被火树银花装扮着的大街浪漫至极；酒吧驻唱歌手充满质感的唱腔和如梦似幻的灯影也让人产生一些恍惚的错觉……各种珠宝、伴手礼、俄罗斯风情礼品店里商品琳琅满目……客人如潮，个个兴致勃勃。当然也有许多像我一样不胜严寒，牙齿打颤，包成球状的游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竟然还有好多拿着冰棍边走边吃对着镜头拍照的年轻人。

“马迭尔冰棍。”女儿拉着我的胳臂说。

在哈尔滨，“马迭尔”是一个路人皆知的名字，一个充满异国情调的老字号。其实这个名字在内地也不陌生，我生活的城市大的商场也有这个牌子的冰棍出售，那可是在炎热的夏天，这么泼水成冰的夜晚，在大街上悠哉悠哉的吃着冰棍，竟然还成了一道风景，真的是不可思议。

远远的就能看到“马迭尔冷饮厅”闪烁着的霓虹灯。走近一看，这个仍保留着西欧特色的店，门口买冰棍长长的队伍排到了人行道的路牙的下面。隔着临街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厅内空无虚席，玻璃窗的外面也站满了等座的人。

看着那些哈着气，跺着脚驱赶着寒气排着长队耐心等待的人，我能感觉到“好吃”是马迭尔上百年来火爆的原因所在，当然也离不开哈尔滨人会生活的浪漫。浪漫的哈尔滨人让马迭尔闻名遐迩，而在哈尔滨能吃上一根马迭尔冰棍，也成了内地来游玩人的一个愿望，仿佛只有这样哈尔滨之旅才算得上时尚和浪漫。

久而久之，马迭尔门前排队买冰棍的长队便成了哈尔滨中央大街上不可缺少的风景线！

除了马迭尔冰棍，还有刚出炉松松软软的大面包，散发着特殊的香气，有“华梅西餐厅”地道的高加索风味。“秋林”香香嫩嫩的红肠也诱惑着来这里的每一个人，更有多种水果制作的各色冰糖葫芦，尤其那山楂的，一串串红彤彤的在红灯绿影中特别的惹眼，给瑟瑟中的游人带来了几许温馨的同时，也让人垂涎欲滴。

我曾经在北京的南锣鼓巷没能抵挡得住它的诱惑，现在一见到它，立刻口冒酸水，真想美美的吃上一串，再一次享受它先甜后酸，从外而内散发着新鲜的山楂肉清香的美味。

不要以为冰糖葫芦是孩子们的专利，当我和女儿各挚一串，在川流的人海里咬得“咯嘣”“咯嘣”脆响……有比这更酷更爽的吗？

（二）

一夜的清静，就像在梦里，没有一点声音，当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偷偷钻进来才知道，天已经大亮。

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舒服的翻个身，发现先生早已醒来，靠在床头，正静静地看书。

拉开窗帘，阳光长驱直入，透过落地窗，室内顷刻遍地阳光。

“华特”大酒店彻底改变了我对哈尔滨冬天的认知，严寒占据窗外，室内暖意融融，怡人自得。

出门在外，总要尝一尝当地的美食。

都说北方的饺子好吃，来哈尔滨不能不吃饺子，饺子是东北人的常食，也是待客的美食，有句俗语：“迎客的饺子，送客的面”，可见饺子在哈尔滨人心里绝对是最高的待客之道。

这是一家名叫“喜家德”的饺子馆，在哈尔滨大街小巷满目的饺子店中，它的门牌并不起眼，但从它门前等着叫号的队伍可见它在哈尔滨的人气是多么的旺。

我们是网上订的座，足见女婿?儿是多么的上心。

在临窗的座位刚一坐下，服务员就热情的给我们每人送上一碗饺子汤。“饺子汤烫口，请慢用。”同时递上菜单，我们全权委托女婿?儿点单，女婿?儿将五款饺子各点一份，说是让我们都品尝品尝，又为我点上一份南瓜热饮，先生来一杯红茶……然后点菜等饺子。喜家德的饺子纯手工，现包现煮，客人可以观赏师傅一边擀饺皮一边包饺子娴熟的动作。

我这个人在吃上没有什么考究，唯独对饺子情有独钟，当热气腾腾的饺子端过来，香味儿四溢，特别是韭菜馅的，味儿更大，胃口便大开。在白白胖胖像大元宝的饺子面前，我基本上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三下五除二，吃了多少就不说了，撑得我站在一米九几巨人般的女婿?儿面前连打几个饱嗝。

跟在巨人的身后，悠哉悠哉的看着满街的行人走过一段路，通过一个道口的红绿灯，前面不远处，就是哈尔滨标志性建筑圣?索菲亚教堂。

阳光撒落中，圣?索菲亚教堂红色的墙体、巨大洋葱头般绿色的屋顶特别显眼，就是我们常在电视中见到的典型俄罗斯风格建筑。

看到教堂，就会联想到电影电视里的教堂婚礼，这种西式婚礼勾起多少女人心中浪漫的情愫……其实，每个女人心底都有一个柔情纯洁的梦……

修缮中的圣?索菲亚教堂处于封闭状态，我们没能目睹到教堂内部的精彩；没有听到教堂抑扬顿挫悦耳的钟声；也没有看到广场鸽，哪怕一只也好。看着女儿手上拎着的专为投喂鸽子而买的面包，难免有点失望。

一家人绕着不大的广场转了一圈又一圈，从不同角度欣赏这座教堂华丽多彩的外部，仰望她精美绝伦、气势恢宏的壮美。

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圣?索菲亚教堂（1907年，由俄罗斯人设计建设的远东地区最大的东正教堂），作为哈尔滨一道独具特色的风景，她历尽风雨，饱经沧桑，是沙俄入侵我东北的历史见证和重要遗迹。

昔日的教堂，如今的哈尔滨建筑艺术博物馆。

可惜，竟然没机缘走进它的内部，真的很遗憾。

在一次又一次避让与他人撞镜的等待中，终于将全家人定格在宏伟的建筑画面中。

我们不用分东西南北，跟着女婿?儿走着走着就又到了中央大街，继昨天晚上我们这是第二次来到这条老街。

阳光下，这条俄罗斯风情浓郁的商业街两边风格各异的百年建筑越发的壮观气派，有种典雅的华贵。

踩着冰蹓蹓的街面，伴着优美的旋律，划过街道两旁千姿百态的冰雕，顺着人流，不知不觉就到了江边。

穿过高耸的防洪纪念塔下面广场上的冰雕群，哈尔滨的母亲河松花江再一次映入眼帘，此刻宽阔的江面虽然没有万里雪飘，却是千里冰封，在阳光的沐浴下，晶莹剔透，满目灿烂。

冰封的松花江就是个巨大的天然乐园，人们在如镜的冰面上奔跑、嬉戏、打闹、放风筝、拉爬犁、抽冰嘎（打陀螺）、滑冰……，更有勇敢者坐着塑料垫以岸为坡，由上而下以一泻千里，不可阻挡之势冲向江面，一次又一次的来回，伴着阵阵尖叫，上演着狂野刺激的场面。

有人坐在防洪纪念塔的围廊下看着游走在冰雕群里的人头，若有所思……

有人躺在厚厚的积雪上，安静的听着白雪那魅人的低语……

一对老夫妇，相互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斯大林公园的大道上。

先生和女儿、女婿?儿站在一起，他们加入了热门的大冰梯购票大队，因为女儿也很想感受一下大声呼喊着冲下陡峭的冰道时的那种速度与激情。

而我，则立在江边，远望斯大林公园东侧当地人惯称的“老江桥”——哈尔滨松花江铁路大桥（又称滨州铁路桥）。

老桥无声伫立！

昔日的火车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已经不再，如今的老桥成了观光桥，是老哈尔滨人的幸福桥，是年轻人的爱情桥。

阳光下，见证了一个世纪以来哈尔滨这座老城荣辱沧桑的松花江铁路大桥，此刻竟靓丽得如少女般清新、秀丽、纯静。

……

（三）

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

美丽的太阳岛多么令人神往

带着垂钓的鱼杆

带着露营的篷帐

我们来到了太阳岛上

……

幸福的热望在青年心头燃烧

甜蜜的喜悦挂在姑娘眉梢

带着真挚的爱情

带着美好的理想

我们来到了太阳岛上

……

还是在八十年代初期，当年只有二十岁的我就被演唱者甜美的歌声和优美的旋律深深的打动。那个时候的我对哈尔滨一无所知，只是基于对歌词的一知半解，太阳岛在我的心中就是个爱情岛，充满了甜蜜的浪漫。

虽然现在不是夏日，我们没有见到太阳岛如诗的美丽画卷：

绿树成荫花如雨，

湖水江波碧连天。

鸳鸯戏水比翼飞，

阳光明媚赛江南。

但我们却有幸恰逢一年一度的太阳岛雪博会。虽然少雪，但这难不倒聪明智慧的哈尔滨人，可以人工造雪啊。于是乎，一座座凝结着能工巧匠的卓越技艺和心血汗水的雪雕作品，镶嵌在了太阳岛的冰雪之中。

它们高低错落，大到固如磐石硕大威武的群雕，小到精巧别致的小蘑菇，人物更是栩栩如生到眉目传情，建筑惟妙惟肖得让人惊叹，在阳光下，光芒四射，熠熠生辉。

所有的作品中，备受关注的是坐落在“水阁云天”太阳湖冰面上的《星河之旅》，整座雪雕高达32米，据说是由百余名雕刻大师合力而成，它是这届哈尔滨太阳岛国际艺术博览会的主雪塑，也是参赛作品。

它以美丽少女为形象中心，通过少女表现出对未来的向往。少女飘逸的头饰是带有生命力的植被带，童话小人和人工智能小机器人嵌入其间，还有星球图案等展示科幻色彩的宇宙万物生灵。

这部夸张、抽象和写实相结合，力求线条简练、时代感强的作品，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无限的想象空间。

徜徉在冰雪的世界、漫步于雪的胜境之中，看着如诗如画的洁白的雪雕艺术品，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好不容易寻得先生在一林间正对着雄伟的“祈年殿”雪雕发呆，又在彩旗招展喧闹的大滑梯旁失去了女儿女婿们的踪迹。

久等无奈之中只得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园区的大路笔直笔直，静静地躺在冰雪之间，悄无声息（此刻远近不见人影），只有松软的雪地上闪着细碎耀眼的光亮。

先生挺着身板走在路的中央。

我走在路边没人走过的皑皑白雪上，听着脚下“嘎吱、嘎吱”的响声，回头看身后留下的长长的一串脚印，拉下鼻梁上的口罩，做一个深深的呼吸，虽说空气冰凉冰凉，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园区门口， 雪塑“雪之女儿”依旧如我们来时一样微笑着看着我们！

一组游人在手举小旗的导游引领下，由俄罗斯风情小镇方向走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欢声笑语。从一个个写满欣喜的脸上可以看到，人们对冰雪的热爱竟是如此的相似，即便遭受酷寒的侵袭，也乐意之至。不经风雨，怎见彩虹？

我们来太阳岛公园的途中也经过了俄罗斯风情小镇，它是一个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原汁原味的俄罗斯风格小镇。

小镇的主人是俄罗斯人。事实证明是真的哦。

小镇别具一格的门票——“护照”上全是俄文，你不用看懂，只要持有“护照”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小镇，当然必须经过大门口身着俄罗斯列兵着装的威武士兵的安检才行。

进得镇来，一座座五颜六色的小房子、别墅、民宅在一片白雪中颜色更加亮丽，雕塑、广场、商场、演艺厅一应俱全，房前、路边的小矮人更是把人引进了童话的世界。

在漫步于镇上的小路上，可以和偶遇的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姑娘同框（留影）；可以在广场上欣赏热情奔放的俄罗斯歌舞；可以在俄罗斯大叔大妈的屋内品尝美食；可以在商场购买纯正的俄罗斯小商品。如果时间允许，还可以挨家挨户的在“护照”上加盖邮戳，直到最后一户人家……

走出小镇，回望身后的小镇风景，感慨油然而生：不用出国，同样可以感受到俄罗斯纯美风光！

看着游人手中拎着的从俄罗斯风情小镇购买的大包小包的礼品，我也下意识的查看了一下我从小镇购买的俄罗斯套娃，套娃喜庆可人，她可是纯手工的哟。

和先生一起往江堤上走，此刻正是午饭时间，游人明显少了许多，也许是江面太过宽阔，或许严寒冰封住了一切……正午阳光照射下的松花江显得格外的宁静和从容。

和着优美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钢琴曲，在江的入口处长长的石阶上坐下，小憩一会。静静地望着冰封的江面，稀稀拉拉的游客踩在江面上，远处只有几个人在滑冰，分不清是男是女，看他们身轻如燕的样子似乎很老道，上空的索道线上是徐缓来回的空中座驾，身后时不时有骑单车环岛游的年轻人闪过……还真有种“莫斯科郊外”的意境。

有人在冰面上蹒跚的往对岸走，这对于我们“南方”人来说，绝对是种不小的诱惑。

我们缓缓的走下台阶，进入江面。冰封的江面好似透明的玻璃，有种“如履薄冰”的担心。怯怯的小心翼翼地慢慢的往江中心移动，让自己一步步适应冰城这独具特色的晶莹之路……此刻，天蓝得让白云曼妙轻盈，让冰雪更加极光飘渺……有人将摩托车开到冰面上，有人牵着大狗拉着雪撬来到冰面上，还有人骑着马儿进到冰面上……午后的松花江又开始热闹起来……

我们终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在冰封的江面上由此岸一路溜到彼岸，因为我们的女婿?儿希望我们能从高空中好好欣赏欣赏落日余晖中的哈尔滨松花江。

看看吧：当我们从城堡般的缆车站登到缆车上，太阳也拼尽全力，将一天最后的余晖迸洒在冰面上，制造出光与影的幻象……落日余晖中的剪影，是松花江赐于游人最珍贵最浪漫的礼物！

夜晚的“冰雪大世界”是哈尔滨冬日的压轴大戏，这座世界上最大的冰雪主题乐园，是每个游客绝不可错过的风景。

购票大厅的售票窗口，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游人挤得水泄不通，看着女婿?儿潇洒的甩出十多张百元大钞，我们夫妇会心的笑了。女婿?儿让我们又一次见证了哈尔滨人的爽气（冰雪大世界票价和太阳岛雪博会票价一样300元／人，本地人凭身份证减50％）。

冰雪大世界，就是个超级大冰窖。零下30多度的夜晚，四周全是一米多厚的冰砖制成的各种形状的冰雕，尽管身上裹得跟粽子似的，绒线帽、羽绒帽、大围巾、双付大口罩，鼻子、耳朵还是疼得要掉的感觉。

想在大世界拍照，也是件痛苦的事，拍照的时候需要把手从手套里抽出来，十指连心那可是锥心的痛。每次拍照，还没拍上两张，手机“拍”就关机了，极度的失望。

大世界的冰面很光滑，用“行走”在冰雪大世界里的冰面上是不准确的，绝不可能的。我以为应该用“挪动”着脚，更多的时候是扶着冰墙在冰灯的柔光中，还要两足几蹒跚。

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冷得不可思议，冷到心服口服的地方，却打造出北国独特的童话世界。

一块块冰砖垒起的欧式城堡，中式楼台，高大壮观，错落有致；人物，形象生动，情趣高雅；动物，造型逼真，可爱喜人……一切的一切，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在霓虹灯的闪烁中，五光十色，分外妖娆。它炫彩的光辉，让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人产生错觉，如入仙境般欲罢不能。

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万千冰灯之中，有来自多国的世界级的冰上秀，有各种华美的文化大餐，更有无数的游乐设施，其中340米的大冰梯，是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就是这样一座世界头号大滑梯，吸引了来大世界的每一位年轻人。女儿、女婿?儿满怀期待的去排队。

得知长长的等待需要几个小时之久，无奈之中，只好买了个塑料滑垫，玩起了最幼稚的坡度游戏。女儿坐在塑料道具上，女婿?儿推着女儿的双肩顺着坡口滑下来，再奋尽全力推到对面的坡口上去，如此返复，乐此不疲。

他们俩兴高采烈，玩到汗水浸透了衣裳。

我们夫妇站在坡外的冰面上，虽然冻得彻心的凉，但看着孩子们幸福快乐，我们也是满满的欢畅。

回到起点。

回到冰雪大世界主道口，转身回望。

璀璨之中“20年盛典”巨大冰雕富丽堂皇，它象征哈尔滨冰雪大世界走过风雨兼程的20年，也象征着新时代中国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

走出冰雪大世界

再度回望

此刻

天上是一轮皎月

地上一片灯火辉煌